喜劇的方向！？看《喜劇有限公司》

2019-05-31

中華戲劇學會專欄藝評人：劉心慧

演出團隊：卡米地喜劇俱樂部

觀演時間：2019年04月19日（五）14:30

觀演作品：《喜劇有限公司》

觀演地點：西門紅樓二樓劇場 (臺北市萬華區成都路10號)

劇照提供：卡米地喜劇俱樂部提供

《喜劇有限公司》是卡米地喜劇俱樂部成立十二週年的製作，卻是筆者首次觀賞他們的演出。

沿著樓梯上至二樓表演場所，先是一陣甜甜的香氣撲鼻而來，除了觀眾席之外，首先看見的是餐車！這已不是一般禁食的表演場所，而是能一邊喝飲料、一邊吃小餅乾、一邊歡笑的較為放鬆自在的場域——紅樓劇場在改建之後，已然撤去茶座，能容納更多觀眾，但座位較為擁擠，也不復從前能夠倚桌喝茶的慵懶愜意。

開演之前，筆者與一群十六、七歲的高中生，穿著制服背著書包，在樓梯口排隊，開放後一起進場搶位置——這是場高中生會呼朋引伴一同來參與的演出，其它尚有不少粉領族，40歲上下的上班族，開演前後觀眾群中有人興奮的吹哨歡呼，顯然對臺上的演員們已經十分熟悉。

「喜劇有限公司」為一間出產喜劇創意的公司，目前遇到了瓶頸，老闆為此召集公司員工，希望大家能提出更好的創意；以此為主軸貫穿全場，一段段的小品演出皆是員工們的創意，且由員工們親身呈現，小品主題包括了：〈鬼屋〉、〈生日願望〉、〈地基主〉、〈聖誕老公公〉、〈死刑犯〉、〈網路留言糾察隊〉、〈求婚〉、〈已成年主張〉……等等，全部都是年輕族群關注的生活議題，從玩樂，性別，政治，婚姻甚至到生死，但無論輕鬆或者嚴肅，最終都歸結到性。

大齡未婚男向神明許願，希望能賜給他一個女朋友，神答應之後，他開心的歡呼：「做愛囉⋯⋯」。一群成年人大聲喊出死前的願望，其中一位說：「如果我真的要死了，我想跟那個女觀眾做愛！（指臺下觀眾）」，並臨場與觀眾互動，直接問女性觀眾：「要不要跟他（指該許願演員）做愛？」，觀眾拒絕，演員說：「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！」

戲到最後，全公司的職員聚集在一起構思創意，講述心裡的秘密及閱讀觀眾來信，較詳細地描述如何「偷偷打手槍」，為何「被偷打手槍」，拿牙刷刷馬桶……等，諸如此類的事件皆成為話題，一直笑談到節目結束。整場不包含中場休息，整整兩個小時的演出，笑點重複，且性質雷同，越到尾聲越讓筆者坐立難安。

演出中除了性，還有演員之間對於彼此身材，外型或年齡，直接並具打擊性的描述，也有不少爆粗口的部份——當然中間也穿插了政治理念以及尖銳的時事和正向的性別議題。或許這些都是我們日常生活中一而再再而三發生的事件，也許是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，我們不知道現實生活中，遭遇這些言語事件的人們，是如何面對的，但這在群體中絕對有機會能升級為霸凌事件。

臺下坐了這麼多高中生，在他們覺得有趣好笑之餘，是不是就會不經意地模仿學習？

筆者自小在相聲的歡笑聲中長大，相較於也許發人深省悲劇，更喜歡令人捧腹忘憂的喜劇；近年接觸NT—Live及RSC之後，看了一些喜劇演出包括莎士比亞的《第十二夜》、《愛的徒勞》、《愛的勝利》、《威尼斯商人》……以及《凡人與超人》、《一僕二主》等，裡頭喜劇元素從巧合，捉弄，人性，生活，邏輯思慮到種族等五花八門，不勝枚舉。由於非常喜歡詹姆斯．科登（James Corden）的《一僕二主》，戲後也開始關注《深夜秀》、《週末夜現場》之類的喜劇情境表演，也因此開始注意臺灣類似的喜劇環境。

筆者不清楚今日臺灣喜劇/脫口秀的走向，但《喜劇有限公司》讓人思考並且憂心：這就是臺灣本土的喜劇？這樣的喜劇走向是為了吸引更多年輕人的喜歡？抑或是年輕人的口味，造就了今日的喜劇走向？是因為筆者的不了解所以無法融入？或者是演出口味的「腥羶色」，無法留住基本群眾，所以一直小眾？

喜劇能讓觀眾樂而忘憂，創作者卻極其難為；題材的選擇，笑點的營造都是一門深奧的學問，若經營不當只好成了《喜劇有限公司》開演之初說的「喜劇有限．公司」！